第一百三十五章:兵败如山倒-《我的姐夫是太子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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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陈乾双目赤红,他急眼了。

    不过此时,他依旧按着长刀,口里大呼:“破阵,破阵!”

    此等步阵,只要冲出了一个缺口即可,只要有一个缺口……

    他生出这样的念头。

    事已至此,已经无路可退,唯一的选择,就是踏马过去。

    而这天策卫骁骑也绝非浪得虚名,依旧还是挥舞着刀剑,一个又一个奋力冲杀。

    即便有人被长矛刺了个窟窿,有人直接被摔得浑身骨头尽断。

    依旧还是前仆后继。

    厮杀震天。

    原阵的中心。

    有人气定神闲。

    他观察着四面八方的情况。

    若说别人有激动,有恐惧,有热血。

    而他,有的却只是出奇的镇定。

    似乎……他观察到了什么,而后,他呼喝一声:“雷!”

    数十个在圆阵中心的人,此时一个个取出了手雷。

    这些人没有穿戴鱼鳞锁甲,他们也是营中唯一允许可以不穿重甲的人。

    他们都是丘松精挑细选出来的人,唯一的优势,就是臂力惊人。

    此时,他们熟稔地捏雷。

    取出火折,引燃引线,一气呵成。

    显然,他们对每一个步骤,都了如指掌,绝不会出任何意外。

    出意外的人……一般下场都很惨。

    紧接着,一个个雷,直接投掷了出去。

    从乌龟阵中,天上似乎一下子,出现了一个个黑乎乎的圆球。

    这些圆球在空中,划过一道道完美的弧线,而后……落地。

    就在天策卫骁骑还在拼死冲击的时候。

    那圆球落在了他们的周遭。

    刹那之后。

    轰隆隆……轰隆隆……

    十数个手雷自他们身边一个个炸开。

    这手雷里头,不只是火药,且因为装药量不多,比之此前的火药包威力小许多。

    只是……这里最残酷的却是,手雷里还有大量的铁片和铁珠。

    于是……随着火药的炸开,铁片和铁珠也随之四散。

    呃……啊……

    战马受惊。

    攻势受阻。

    马上的人突的被打成了筛子,直接倒地。

    那在空中肆意乱飞的铁珠和铁片,瞬间让周遭的人倒下一片。

    大营里。

    听到了马蹄声,听到了战马的嘶鸣,听到了厮杀和爆炸声。

    兵部右侍郎方宾心惊肉跳。

    他不安起来。

    似乎下一刻,就有人杀入大营,说不准,就有人不分青红皂白,将他剁了。

    虽然他臆想,或许汉王殿下不会这样疯,应该还是会有理智的。

    可很快,他似乎意识到……汉王既然可以毫不犹豫地让人对模范营发起攻击,那么他……又算个什么?

    “疯了,疯了……”方宾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,心头却是越发的不安。

    斜眼看了一眼张安世,这个家伙也不是好鸟,老夫被他利用了,完啦,完啦……

    内心深处,升腾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悲哀。

    堂堂兵部右侍郎,未来前程似锦,不料要葬身此地吗?

    一旁的姚广孝则继续念经,他倒是镇定。

    当然,这种镇定并不是来源于他当真不怕死。

    而在于……既然收了人家的香油钱,就得有死的觉悟。

    反正这一把年纪了,应该也没几年阳寿了。

    哎……人嘛,总要想开一点。

    张安世稳稳地端坐着,但是心头是有些紧张的。

    今日这一场,的确是他计划好的,他不得不去解决掉天策卫,至少也要在模范营出发安南之前,狠狠打疼他们一次。

    如若不然,模范营一走,京城三凶也去了安南,张安世觉得自己在京城很危险。

    江湖虽是人情世故,可若连打打杀杀的本事都没有,那还谈个鸟的人情世故,你配吗?

    对于这天策卫,张安世是有几分把握的,因为他知道许多兵马成为禁卫之后,就开始慢慢的腐化了,这种腐化和蜕变的速度是惊人的。

    当然还不只于此,张安世的信心来源于自己对银子的自信,他是真正砸了钱的,是真金白银,而且这些银子,是没有克扣的那种。

    这种疯狂的撒钱,不只是士卒,便连他们的家人,他也一并养起来了。

    手雷终于炸了……

    张安世听着一声声的轰鸣,捏了一把汗,不知丘松这家伙的掷弹兵能否出奇迹。

    张安世默默地擦了一点额头上的冷汗。

    好,要相信丘松……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轰隆隆……

    掷弹手们,疯狂地投弹。

    到处都是震天动地的轰鸣。

    血雾凝在圆阵周遭驱散不开。

    这手雷投掷的距离,不过区区数丈,按理来说,对于投掷之人来说,也未必安全。

    不过……有铁盾。

    一个个铁盾,形成了铜墙铁壁。

    不但隔开了骁骑的冲击,而且还将那炸开的铁片给隔开。

    即便偶有一些铁片透过了缝隙,飞入圆阵,可这一个个架着铁锚的家伙,几乎武装到了牙齿,铁片啪的打在锁甲上,只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。

    而那些骁骑们却仿佛一下子,置身在了人间地狱里。

    前头的阵冲不破,许多人被铁矛痛穿,发出一声声不绝于耳的哀嚎和悲鸣。

    后队爆炸不绝……战马受惊,一个个人浑身是血地倒下。

    于是……只在交战之后一炷香不到。

    攻势顿减。

    骁骑心寒不已,他们惊恐地眺望四周,生怕那黑乎乎的东西随时出现在自己的四周。

    受惊的战马彼此撞击在了一起,马上的人一个个被掀飞。

    落马之人,筋骨寸断,甚至被后队的战马踩踏而过,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。

    可那铜墙铁壁,依旧纹丝不动。

    铁盾后的每一个人,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息。

    他们从恐惧,到迟疑,再到现在,自信满满。

    每一个人的职责都很简单,持盾之人将身子蜷缩,死死地抵着盾牌。

    架起铁矛之人死死地握紧铁矛,甚至不需刺出的动作。

    唯一有技术含量的,可能就是掷弹兵了。

    好在他们在丘松的残酷操练之下,早已对此,耳熟能详。

    朱勇此时宛如阵中大将,镇定自若地观察四周。他没有轻易下达命令,而是根据情况,沉着应对。

    连他爹这鸟人都可以在战场上立下不世功,俺比俺爹强,这很合理吧。

    周十三第一次杀人。

    因为他的铁矛,直接刺穿了一个马上的骑兵。

    他只觉得铁矛一沉却依旧浑身肌肉紧绷,死死的抵住铁矛,他的身边,没有一个人后退。

    此时……他生出了新奇的感觉。

    就好像……他已和这里融为了一体。

    于是,他如磐石一般,在这里继续架矛,纹丝不动。

    教导曾说过……大丈夫要立不世功。

    他一直懵懂,不知什么叫不世功,现在他明白了,所谓不世功,就是在这里,不后退,击垮自己的敌人。

    也有一些落马的骁骑,似乎也杀急眼了,他们在盾外,踏着同伴的尸骨,提着刀,疯了似的想要翻越过大盾,杀入阵中来。

    只是……他陡然发现,迎接他的,还有步阵之中后队的铁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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